當夏至再次回到游戲的時候，已經是寒假了。

這一次期末考試，夏至是班裏的第23名。相比剛入學時的第37名進步了很多，而且她最擅長的地理還考了滿分。

可是幾家歡喜幾家愁，原本牢牢占據第2名的陶瑤瑤，竟然一下子落到了第5名。不過，她最傷心的並不是被齊恩娞和閆夢予超過。陶瑤瑤雖然因為家庭狀況而自卑，但在學習成績上卻有著小小的驕傲，她根本就沒有把齊恩娞和閆夢予放在眼裏。

讓陶瑤瑤感到後悔、自責、焦慮甚至急躁的，是今井菲。這一次，今井菲終於搶到了第2名的位置，緊緊地排在第1名——李子瑕——的後面。

“圍巾事件”發生之後，陶瑤瑤淚眼汪汪地給夏至道了歉，夏至並沒有說什麽，而是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繼續陪伴在陶瑤瑤身邊。陶瑤瑤考試失利之後，又趴在桌子上哭了一場，夏至照例安慰她，這個舉動被紀界看到，忽然覺得有點生氣。

那件事發生後好多天，附近幾個班級都在傳紀界和夏至的“緋聞”，好事者還給這段謠言起了個名字叫“羅密歐與灰姑娘的姐姐”，借此諷刺夏至圓嘟嘟的身材。紀界對於這些都持無所謂的態度，夏至對於冷嘲熱諷也早已習慣，所以兩個當事人不約而同地無視謠言，讓這個毫不可信的謠言很快就銷聲匿跡。

和夏至傳緋聞的時候，紀界一點都不在乎，可是看到夏至對待陶瑤瑤的態度，紀界卻莫名感覺不爽。本學期最後一節課結束之後，紀界沒有立即回家，而是和付未、李雄一起去操場打籃球。紀界洩憤一樣地拍打著籃球，最終還是把內心的郁悶說了出來：

“你們說夏小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？”

李雄和付未對視一眼，後者挑挑眉毛沒說話，李雄試探著說道：“我覺得夏至同學還不錯啊，至少人品沒問題是吧。那些謠言你別在意，現在都放假了，等寒假一過，誰還記得這一段？”

“我郁悶的是謠言嗎？”紀界翻了個白眼，“別人都那樣對她了，她卻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？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聖母？我看她不是腦子有問題，她是根本就沒腦子！”

李雄悄悄地碰了碰付未：“他在說啥，你能聽明白嗎？夏至同學又怎麽惹到他了？還有他說的那個‘別人’，是陶瑤瑤同學吧？”

付未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，一臉茫然地回答：“聽不明白。不過夏小胖對陶瑤瑤幹了什麽？我怎麽沒看到？”

“我也沒看到啊，”李雄剛一說完，就露出恍然的深色，“我知道了，他關註的根本不是夏至同學，而是陶瑤瑤！要不怎麽會知道夏至和陶瑤瑤之間發生了什麽呢。”

“你們在幹什麽！”紀界突然吼道，“還能不能愉快地打球了？”

付未和李雄擡頭一看，紀界傳給他們的球已經跑出去好遠，直接滾到隔壁的籃球場去了，而且，在隔壁籃球場上練習的不是別人，正是紀界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另一個人，李子瑕。

李子瑕一個三分球結束，餘光看到有籃球滾過來，下意識地將它攔截住，然後看到了隔壁籃球場地的三個人。剛才他練習的時候看起來非常投入，實際上卻是在走神，所以根本沒有發現紀界三人組就在他的旁邊。

四個人無聲對峙了幾秒鐘，李子瑕拋出手中的籃球，紀界穩穩地接住，就像兩人曾經在游戲裏的配合一樣。

紀界沒有說謝謝，李子瑕也並沒有等他說謝謝的打算，兩個籃球場都從靜止變成了運動，只聽見籃球“砰砰”的聲音一直在響。

李雄似乎想說什麽，付未給他打了一個顏色，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。三人正揮灑著汗水，忽然聽到周圍的女聲一陣尖叫。

“她們在鬼叫什麽！”紀界煩躁地說。

“餘主任和楚老師來打球了。”李雄說。

紀界忽然來了精神：“是嗎？在哪呢？叫過來一起打啊！”

“他們打的是……乒乓球。”李雄說。

“……”

付未把球傳給紀界，一邊擦汗一邊離開籃球場，散步一樣地朝著乒乓球臺走去。付未和紀界不一樣，他其實並不太會打籃球，他最喜歡也最擅長的，是乒乓球。

乒乓球臺邊早已圍了一大片女生，加油聲、尖叫聲此起彼伏。付未聽著幾個女生的竊竊私語，啞然失笑。

“我站餘楚，不，我站餘all！餘主任就是我心目中的總攻！”

“對對對，餘all！餘主任符合我心裏對於‘攻’的一切設定！”

“可是你們平時不是老說餘主任是‘禁欲系’男神嗎？”

“唔，我站餘楚，因為餘主任的確是禁欲系男神，他的欲望只為一個人而起，那就是楚老師……”

“餘主任是總攻還是禁欲系總攻我不知道，我只知道，我站all楚……”

“你真相了。”

付未掏出耳機把耳朵塞住，聽著搖滾樂，看著正在廝殺的兩位老師。付未發現，如果那些女生評價的是兩人的乒乓球技術的話，那他很同意她們的看法，因為，他也覺得餘文溪在乒乓球上是大舜附中當之無愧的“總攻”。

沒有人知道餘文溪是怎麽練出這一手出神入化的球技的，有人傳言他曾經是國家隊選手之一，也有人說他出自一個名將之家，可是餘文溪從來沒有回應過。事實上，不止是乒乓球，羽毛球、高爾夫球、籃球、排球這些運動，也都難不倒餘文溪。

有人說餘文溪的手上長著眼睛。這句話雖然有點恐怖，但事實如此。大舜附中的學生們都不敢在餘文溪的課上走神，因為他在無紙化教學的今天依然保持著講桌上放粉筆的習慣，不管是誰不認真聽講，也不管是交頭接耳還是神游天外，餘文溪都會二話不說飛過一截粉筆頭過去，指哪打哪，例無虛發，久而久之就有了一個外號，“小魚（餘）飛刀”。

付未聽紀界說了淡念的行為之後，就升起了觀察餘文溪的念頭。不過餘文溪並不是他們高一（5）班的任課老師，所以要觀察他，就只能在運動場上。

看著餘文溪那雙淡漠得幾近冷酷的眼眸以及那神鬼莫測地技術，付未試著把他和游戲中的淡念融合到一起。他不知道是不是巧合，在那天他們被殺的第二天，學校就突然下了一個通知，說因為期末考試臨近，各班班主任都已經通知學生家長監督自己的孩子不要玩游戲，認真對待這次考試。

學校還說，如果有人不停勸阻，繼續玩游戲，被發現的話將會計入期末考核，影響各項評定，嚴重的還會影響畢業。

淡念就是餘文溪嗎？付未看著被打得嗷嗷叫甚至耍賴的楚時愛，默默猜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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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至回到福利院，例行看過老院長之後，就迫不及待地上了游戲。

熟悉的歡迎畫面結束，領到上次在線的獎勵金幣之後，夏至就望眼欲穿地等待著私聊氣泡。可是，就算游戲在線人數再多，也不會卡到上線五分鐘了還沒有刷新出私聊氣泡，所以夏至知道，自己的希望又落空了。

“不知道大俠做什麽工作，為什麽這麽忙？我考試都考完了，他怎麽還沒忙完呢……”夏至在野外打了半個小時的怪物，背包裏差不多都裝滿了，回來生市賣東西的路上，忽然聽到“叮咚”一聲，系統提示響了。

“（當前）系統提示：您的寵物又長大了一點。”

上次夏至把節操獸頂在頭上，在來生劍身俱樂部的鏡子裏看到那樣的自己，忽然感覺萌萌噠，於是這次登上游戲之後就繼續這個造型，還被路人誇讚可愛。可是系統提示一出來，夏至立即感覺腦袋一沈，好像有個淘氣的小孩子從樹上掉下來，正巧趴到她的頭上，差點把她的脖子壓斷。

夏至雙手把節操獸抱下來，一眼看去，差點脫手將它扔出去！這個q彈q彈的、紅黃相間的花蘑菇“抱枕”，真的是她的節操獸嗎？！

節操獸上次的存貨不少，所有不和夏至交流的時間都用來吃吃吃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營養過剩，它不僅越來越胖，身體的顏色還越來越鮮艷，最後竟然變成了紅色。夏至這次打完怪往回走，它又坐在書包上吃吃吃，不知不覺間，紅色的蘑菇蓋子上面出現了許多白色的小圓點，像是誰不小心把芝麻灑在了蘑菇上面，而這些小小的“芝麻”還在奮力膨脹。

當節操獸吃完最後一個小黃瓜，蘑菇蓋子好像再也承受不住那些“芝麻”的力量，“噗”地一聲，節操獸散發出一團霧蒙蒙的光暈，那些白色的“芝麻”長大了，變成了黃色的圓點，一個一個點綴在紅色的蘑菇蓋子上面，讓節操獸徹底變成了一朵“毒蘑菇”。

“節操獸！”夏至抱著節操獸蹭啊蹭，“你這樣太可愛了！”

“主銀！等我再長大一點，還可以給你當坐騎哦！”節操獸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，樂滋滋地說，“所以主銀你以後會天天把我頂在頭上嗎？”

“嘿嘿，你說呢？”夏至把節操獸放在地上，看著它像是一個移動的小板凳一樣圍著她跑了一圈，突發奇想按住它然後坐了上去，“節操獸，駕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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